2021-07-02

文／謝璦竹
圖片提供／旋風音樂、開麗

小時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寫過作文《我的志向》，長大後，回首看一看，當初的夢想是否實現了呢？歌手趙傳說，回首30多年來的歌手生涯，他的夢想實現了，心裡充滿感恩。

有多少人能以夢想謀生，恐怕並不多。小時候作文裡寫得滿滿的，但其實年輕的我們不知道人生是怎麼一回事。不管賺的錢多還是少，別人又是如何看待我們的成果，但若能一生都追逐著自己的夢前進，那應該很美好吧。

趙傳對許多六年級的讀者來說是個老朋友，這次出新專輯《老不休》，同時，今（2021）年11月將開演唱會《人生大夢》，他說，想要再活一次、再愛一次。

歌手生涯原是夢

趙傳剛出唱片時，李宗盛當製作人，曾跟他說，「歌手生涯原是夢」，要平常心看待，不要得失心太重，他一直把這種心情記在心裡。因為心裡清楚，這是一場夢。所以，儘管全力以赴，也並不害怕失敗，但凡有些許成果，就十分感恩珍惜。

趙傳走上音樂生涯，其實是誤打誤撞，雖然小學時他就發現自己有歌唱天賦，但那個時代嘉義鄉下普通家庭長大的他，沒有想過走音樂這條路。

小學時，姊姊因為學英文買了英文歌曲錄音帶，使他迷上了搖滾，那時候就成了Beatles的粉絲。唸書時正逢校園民歌時代，他和許多男孩子一樣，也是一把吉他自彈自唱，讓女孩子很著迷。「有沒有因此追到女孩子呢」，他說沒有，因為那時候半工半讀，送過報紙，也做過服務生，沒有心力追女生。

畢業去當兵，唱軍歌練就了高亢嘹亮的歌喉。退伍後，第一次公開演出是在世新專科迎新會的表演，後來在弟弟朋友介紹下，因為他高亢嘹亮的歌喉，正適合「金屬小子」樂團的搖滾曲風，開始了白天在貿易公司做業務，晚上玩樂團的生活。

一年多後，他換到紅十字樂團，曲風更加濃烈，屬於重金屬搖滾。1986年，樂團參加Yamaha第一屆熱門音樂比賽，奪得冠軍，也獲得唱片公司的青睞。

當時紅十字在台北樂團界已小有名氣，趙傳心中幻想過音樂人的生涯，但沒想到真的要發唱片了。當時仍然抱著作為興趣的心情，「但心裡想不能因為只是興趣就隨便」。唱片公司放手讓樂團去寫歌，經過半年寫了五首歌。

當時台灣還沒有搖滾樂團，事實上，根本沒有搖滾的概念，即使是羅大佑也沒有那麼前衛。搖滾在歐美有其歷史，從輕搖滾到重金屬，經歷一段時間的發展，像邦喬飛、槍與玫瑰、歐洲樂團等，反映的是西方文化中熱血奔放的一面，「就像火鍋裡的麻辣鍋」，赤裸嗆辣，與當時華語音樂的溫柔抒情曲風不同。

唱片公司重新調整曲風，1988年第一張專輯《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正好能符合聽眾的心情，撫慰了當時經濟飛速成長時代，每個人都懷抱夢想，但拼命卻未必能成功的心情。

他的前三張唱片都非常成功，可以說一砲而紅，也曾經有過「趙傳出品必屬佳作」這樣的心理，但在第四張唱片就一落千丈，「從天堂掉到地獄」。檢討起來，他知道是因為操之太急，一心想做自己想做的重金屬搖滾，卻沒有體會到台灣沒有重金屬搖滾的市場。聽眾「不是因為你趙傳就買唱片，而是因為喜歡歌的旋律和整首歌全部」。

人生不全然完美挫折後再出發

「這就是一種我執吧」，趙傳說，只想到自己，對市場太過樂觀。後來他調整心態，「劉德華也不是每部電影都賣座」，也要看劇本好不好。人生不全然是完美的，於是內心豁然開朗，他感覺自己愈來愈通透。

除了發唱片遇到挫折，趙傳其實非常不適應台灣的綜藝文化。由於預算少，又要迎合最大多數人的喜好，綜藝節目常常開藝人的玩笑，或是要求藝人玩遊戲，有時太超過，對他來說，這些都跟音樂無關，他做得很勉強。

當時兩岸已開始了交流，1990年，他第一次去北京參與亞運演唱會，那是為亞運籌資的公益演唱會，台灣參加的藝人很多位，還包括辛曉琪、庾澄慶等，6、7萬人的運動場整個坐滿滿。之後，他也參加過大陸的「我是歌手」演唱比賽，以及在「中國好聲音」擔任演唱示範。

大陸流行音樂早期向台灣學習很多，近年已發展出非常豐富的流行音樂市場，由於市場大，預算足，即使是綜藝節目，也比較專業化，而不是大雜燴，「就是一個成熟的市場」。相較之下，台灣流行音樂當年尚處於兩極化，沒有小眾市場，這也是為什麼第一張唱片的廣告手法訴求「很醜，但很溫柔」的原因，企圖切割出一個新的特色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