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宗第三十七代大師溈山靈祐禪師:情不附物 清淨無為

禪宗第三十七代大師溈山靈祐禪師:情不附物 清淨無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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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荒蕪人煙到法席鼎盛

然而,在下山的路上卻發生一件不尋常的事,他剛走到半山口,見到一群蛇虎狼豹橫躺在路當中,靈祐禪師對這些猛獸說:「你們不用阻攔我的去路,如果我和此山有緣,你們就各自散去;如果我和溈山沒有因緣,你們不必移動,我自會從路中間走過去,任由你們來吃。」說也奇怪,他話音剛落,那些蛇狼虎豹便四散而去,靈祐禪師也依原路走回草庵,繼續留住溈山。

就這樣,又過了快一年,終於有一位安上座從百丈禪師那裡,帶了幾名僧人過來協助。安上座說:「我來這裡擔任典座,護持道場,直到僧眾超過500人,再卸下職務。」

有了助力,靈祐禪師便率領大家一起把禪寺建立起來,山下的居民聽說靈祐禪師住山弘法,漸漸地,上山皈依請法的人也愈來愈多。鼎盛時期,負責湘潭一帶的連帥李景讓奏請唐憲宗,賜號「同慶寺」,相國裴休更經常前往請法,法席大盛,《潭州溈山靈祐禪師語錄》甚至以「天下禪學輻輳焉」來形容。溈山靈祐禪師後有得法上首仰山慧寂禪師承續法脈,世稱「溈仰宗」。

直心是道場

六祖慧能大師在《六祖壇經》〈定慧品〉如是開示:「《淨名經》云:『直心是道場,直心是淨土。』溈山靈祐禪師的禪法也非常重視直心,《潭州溈山靈祐禪師語錄》有如下一段記載:

上堂:「夫道人之心,質直無偽,無背無面,無詐妄心。一切時中,視聽尋常,更無委曲,亦不閉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從上諸聖,祇說濁邊過患,若無如許多惡覺情見想習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淨無為,澹泞無礙。喚他作道人,亦名無事人。」

也就是說,修行必須拿出真心,不能有半點虛假,要表裡一致,沒有詐騙妄想的念頭,說話做事不拐彎抹角,對於周遭發生的事物,不是要你閉眼塞耳、不看不聽,而是要做到心不隨境轉,無論面對任何外境變化,都不要讓心陷溺,而有所牽掛、偏愛和執著,時時保有心的清淨無為,如此便是得道之人。

佛經不等於佛法

香嚴智閑禪師和溈山靈祐禪師原本都在百丈禪師座下修行,有一天,靈祐禪師對香嚴禪師說:「聽說你在百丈先師處,對於佛經研究得很透徹,可以問一答十,問十答百,但這些是屬於意識層面的知識,我只問你:『父母尚未生下你時,你是什麼面目呢?』可以說說那個境界的事嗎?」香嚴禪師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回答。

內在清淨的自 性本我

溈山靈祐禪師以「父母未生時」的提問,引導香嚴智閑禪師在真修實證後,見證內在清淨的自性本我。

香嚴禪師回到禪房後,把過去看過的經論典籍再從頭翻閱一遍,還是找不出可以酬對的話,便自嘆道:「畫餅終究不能充饑啊。」於是多次請求靈祐禪師為其點破,但靈祐禪師表示,如果當時直接說破,日後香嚴禪師必會責怪他,因為修行要靠自己真修實證,若靈祐禪師直言自己所修證的境界,也不會變成香嚴禪師的境界。

後來,香嚴禪師將平日所看的文字全部付之一炬,然後就辭別靈祐禪師,四處行腳,參究法義。到了河南南陽後,見到慧忠國師遺跡,就決定暫住當地。

有一天,他在田裡除草,鋤頭挖到一片瓦礫,他撿起瓦礫,拋向竹林,擊中竹子,發出「硄」的一聲,當下他頓悟了,趕緊回去沐浴焚香,遙禮溈山靈祐禪師,以示內心感恩:「和尚大慈,恩逾父母,當時若為我說破,何有今日之事?」

接著又寫了一闕頌偈:「一擊忘所知,更不假修治;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原來,當香嚴禪師聽到瓦礫敲擊到竹子的聲響,當下意識空掉,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瞬間契入空靈的境界。

禪宗修行是見性起修

溈山靈祐禪師看到香嚴禪師所作的偈,很開心地對仰山禪師說:「香嚴禪師大徹大悟了!」仰山禪師說:「這偈可能仍是意識心所作,待我親自去勘驗看看。」

仰山禪師見到香嚴禪師,表達了溈山靈祐禪師對他開悟的讚歎後,說道:「你再說說現在的見地。」香嚴禪師拿出之前寫下的頌偈,仰山禪師表示:「這可能是你依過去所學而背記下來的,如果還有更深的領悟,請再進一步說說看。」

香嚴禪師當下又另作一頌:「去年貧,未是貧;今年貧,始是貧去年貧,猶有卓錐之地;今年貧,錐也無

香嚴禪師說的「貧無立錐之地」,是表示他已不著一物,沒有任何執著,進入空相的境界。但仰山禪師聽了只說:「如來禪,許師弟會;祖師禪,未夢見在」表示他承認香嚴禪師已深契如來禪;至於祖師禪,則尚未入門。

覺妙宗明表示,當時說的「如來禪」,是指釋迦牟尼佛涅槃後,後世修行人根據經教中佛陀所說的法而修;而「祖師禪」是指菩提達摩祖師東來中土所傳的「佛心傳心、佛心印心」、「明心見性、直了成佛」的頓悟法門。

最後,香嚴禪師再補一偈我有一機,瞬目視伊若人不會,別喚沙彌」仰山禪師一聽,就開心地回報溈山靈祐禪師:「且喜,閑師弟,會祖師禪也。

香嚴禪師最後這首頌偈的意思是,他已經有了超凡的見地,所謂瞬目視伊,「伊」是指「自性」,意即他的自性已經彰顯,明白了若未見性,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修行人。同時他也了悟,所謂內在的自性、佛性,就是當初溈山靈祐禪師說的「父母未生我時的本來真面目」。此後修行路上,香嚴禪師不再只是研讀經書,獲得佛學知識,而是真正進入殊勝的禪宗法門──見性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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