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謝璦竹 攝影 / 簡侑俊 圖片提供 / 張瑋容
張瑋容是鋼琴老師,是人們心中浪漫的化身,但除了臉色稍微暗沉,一般人可能不會知道她已經摘除兩顆腎臟,要透過腹膜透析與洗血液才能活下去,因為她的笑容依舊很甜美。
受訪時,她並不避諱談到自己的病,當記者輕按她手臂上的廔管時,感受到動脈與靜脈被人工接起來的高速脈動,著實驚訝,而她只淡淡地說:「這裡面沒有裝什麼器具喔。」張瑋容每天要自行做腹膜透析,每個月還要去醫院洗血液,其中的辛苦外人難以想像,但她不但繼續教鋼琴,更是禪修會館的長期義工,一切如常。
十轉聖位 定中生感恩心
張瑋容39歲做健康檢查時,首次發現腎指數異常,當時兩個女兒一個讀國一,一個才小四。年紀輕輕的張瑋容,既沒有糖尿病,也沒有長期吃藥,腎臟病卻快速惡化,面臨必須洗腎的命運。她開始嘗試修鍊氣功和一般的靜坐,想藉此恢復健康。從前的同事張香華看到她在社交媒體上提到氣功和靜坐,便邀她入門禪修,追隨在禪宗第八十五代宗師悟覺妙天師父門下。
入門後的第一堂禪定課,是在釋迦牟尼佛救世基金會(簡稱救世會)的天下禪修會館,當時她就感受到很強的能量,不但禪定時手心發熱,甚至平常連跑步都不太流汗的她,坐著禪定竟會流汗!更讓她信心增強的是,在她認真禪定下,腎指數很快就明顯下降。「當時原本排定在下個月開始洗腎,可是我不想洗腎,覺得人生彷彿剩下最後一個月似地,除了吃飯、睡覺,我都在禪定,一次可以禪定兩小時,晚上的鋼琴課也全部停掉。」
張瑋容禪定很有見證,「起先我因為生病,連單盤都不行,後來張香華推薦我看妙天師父的著作《印心禪法十轉聖位》,一一修鍊10個脈輪,剛開始,我用禪心脈輪的光沖洗腎臟,兩個腎很痛;到了第2個月,十輪都能做得很好,很快就能入定,有一個光點帶我進去,心中自然會發出感恩心,然後整片非常閃亮的佛光就整個灑下來。」
她也帶著兩個女兒去上課,尤其小女兒陳右昕,聽到其他小師姐分享禪修後會成績變好,就吵著要報名。後來她因腎指數下降,洗腎不再那麼急迫,母女3人常常接受竹區各禪修會館的邀請,分享見證。
然而,腎指數在一年後又飆高,最後還是必須洗腎。洗腎可以選擇血液透析或腹膜透析,若採「洗血」的血液透析方式,必須每週到醫院3次,接受一次4小時的血液透析;若採「洗肚子」的腹膜透析進行居家洗腎,每天換液4、5次,1次半小時左右,較有生活自主權。
張瑋容選擇自行在家做腹膜透析,每4小時要做一次。一開始,因為不太懂得如何計算水量,導致體內電解質不平衡,腦神經的認知功能受損,嚴重時甚至認不出女兒,睡覺時,眼皮也不知該如何閉上。表面上看來,一般的生活功能雖然都正常,仍然可以教鋼琴,但卻看不懂琴譜上的符號;寫教學日誌也因為看不懂日期,常會塗塗改改。
兩腎全損 因大福報功德獲救
即使身處如此痛苦的深淵,她仍堅持每天禪定。一天禪定時,她聽到很大聲的佛曲音樂,以為是忘記關音響,但並不是,因為就連出門走在路上,她依然聽到佛曲,當天晚上睡覺,她就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我夢到自己躺在地球上,整個人黑黑的,被吸上天去,接著便聽到一個聲音說,『妙天師父說你有大福報,現在把你救上來。』」隔天醒來,原本失魂般的她突然回神了,拿起因為看不懂而丟在一旁許久的手機,發現自己回來了。
在此之前,在覺妙文蓮(前立委徐欣瑩法號)的引薦下,張瑋容和兩個女兒曾蒙悟覺妙天禪師接見。
「感覺師父真的很疼愛小孩,對女兒很親切。」然而,用手比劃著加持的模樣,張瑋容期待見了師父後,腎臟病就會神奇地徹底痊癒,結果並沒有,內心有點失落。
後來會館義工來做家訪時,她便問師姐,為何見了師父,身體卻沒有明顯改善?師姐對她說,「我們不知道自己過去世曾造作了哪些業,因此不能這樣比較。」她腦中出現古代帝王將相下令將人五馬分屍的恐怖景象,便慢慢將此遺憾放下了。
後來雖然還是要洗腎,且經歷有如失魂般的病苦,但在關鍵時刻,她終於被「救上來」了。回想這一切,她反省自己功德不足。
洗腎之初,張瑋容還飽受「不寧腿」之苦,只要一坐下來沒多久,雙腿就會不由自主地打顫,且心臟也很不舒服,必須站起來,腿才比較不抖。醫生開給她安眠藥和抗癲癇的藥,但藥物讓她的雙腿有如綁著鉛,睡覺連翻身都感覺千難萬難。
一年冬天,張瑋容正飽受不寧腿與藥物之苦,但在會館師姐的邀請下,她勇敢走出來當義工,每天師兄都會開車來接她,她也天天如約前往,無一天稱病或爽約。神奇的是,她的不寧腿竟然不藥而癒!
洗腎的副作用一個接一個。一次,她騎車去接女兒,路上看到對向車子向她衝過來,她緊急剎車,便跌倒了,被送到醫院急診時,遇到一位「貴人醫生」,他是本身也洗腎的毒物專家林杰樑的學弟,幫她調整了藥,高血壓才恢復正常,藥也不用吃那麼多。
後來,警察調查車禍發現,她是自己撞自己,不是被別人撞,顯見高血壓和其他副作用可能讓她產生了幻覺。
2017年,在一次腎臟超音波檢查時,發現張瑋容的腎臟有癌細胞,經過進一步核磁共振檢查後,醫生決定開刀摘除腎臟。由於張瑋容先生的姊姊是高雄榮總的麻醉科醫生,便安排到高雄榮總做手術。張瑋容把金佛卡戴在頭上,藏在手術帽中。
手術完成後,從恢復室回到病房時,張瑋容突然兩眼一翻,昏死過去。張瑋容的先生正要找醫生急救,恰巧姊姊來看張瑋容,馬上就輸了4袋血。先生心中惶急,哭著打電話通知所有家人,還在窗口對著天空呼喊:「小容的師父,您幫幫小容!求您救救她!」
兩個女兒陳右錚與陳右昕聽到媽媽病危,心中反而定下來,說,「我們幫媽媽做名色脈輪。」而昏迷中的張瑋容也感覺到,有一片光包圍著她,最後終於甦醒過來。自開刀以後,張瑋容除了每天的腹膜透析,每個月還要去醫院進行兩次血液透析。
發願行功立德
「我真的想一世成佛,因為痛苦怕了。至今每次回想,還是很痛苦。大家覺得我很樂觀,那完全是因為有師父可以依靠。」
在做人很苦與成佛很難之間,張瑋容立定一世成佛的願心。「過去我總想著,等我換腎以後,就可以好好修行,但現在我知道這樣錯了,應該是現在就要好好修行,行功立德。」
去(2022)年妙天禪師在竹北親自授課,所以要接引更多人來上課。張瑋容因為長期以來都沒有停過接引的工作,這次她也順利接引到一位有兩個小孩的媽媽來上課。
「她因為孩子還很小,老大還患有唐氏症,上課有時會尖叫,就覺得不好意思來上課。」但在她一路耐心地陪伴與接引下,終於讓她願意來上妙天師父親傳的課。
洗腎及摘除腎臟後,張瑋容沒辦法像一開始那樣很容易地進入禪定,但在去年妙天師父的親傳課程中,張瑋容又重新找回禪定的無上喜悅,沉浸在光海中。雖然,這過程是緩慢的。
希望家人一起來禪修
張瑋容回想,如果沒有生病,自己也許不會來禪修。張瑋容的妹妹在復健中心工作,復健中心樓下就是救世會西門禪修會館,但她從未嘗試走進去。
張瑋容一直希望接引家人來禪修。張瑋容的父親傳承家族200年歷史的中醫藥事業,自小張瑋容就感覺父親很嚴格,母親則總是忙進忙出,沒有時間陪他們。但生病之後,她的心量變得更大,常常為他們點燈祈福,並將功德迴向他們。
最近,父親終於不再那麼嚴肅,會笑著跟她說話,她感動得掉淚。或許因為她只有高商畢業,在兄弟姊妹中並非最出類拔萃的孩子,父親才對她特別嚴格,但父親從小到大對她的照顧並沒有因此而減少。而母親長年辛勞,不久前也身體抱恙住院,她在病床前帶著母親靜心,母親終於有時間好好聽她說話,也感受到靜心的快樂,還吩咐她把靜心的方法寫下來,讓她平常可以自己練習。
先生因為全家都是基督徒,雖然不排斥張瑋容禪修,但自己卻保持距離。最讓張瑋容寬慰的是兩個女兒,自小就跟著她修行,大女兒大學便加入領袖社,是積極的禪行者,目前正在美國進修碩士。小女兒剛上大一,自小禪修就很有見證,在天下禪修會館留下很多分享故事。
嘗盡病苦,張瑋容沒有灰心喪志,反而心量更大,懂得了慈悲,真正成為一位勇敢的禪行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