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素保養品　美麗無害又時髦

玻尿酸、膠原蛋白，這兩個美妝保養品的熱銷關鍵字，已然成為今日消費者選擇保濕產品的唯一標準；然而，大多數人卻不見得知道這些保濕成分源自何處。市面上不同品牌、不同規格的保養品不計其數，未必都經過嚴格的安全審核，如果把它塗抹在臉上，真的安心嗎？

文／蕭有涵
攝影／顏志倫

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全球產業鏈及商業活動已連續3個月大停擺；但同時我們也看到，地球空氣質量指數大幅下降，品質明顯提升，自然環境逐漸恢復生氣，各地也如同電影「動物方程式」一般，上演山羊在威爾斯小鎮逛大街、巴塞隆納的野豬進城，以及海豚游進威尼斯港口等動物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和樂景象。然而諷刺的是，人類為了防治疫情，不得不對自己下禁足令，減少許多文明活動，但卻為大自然帶來一線生機。或許，我們應該感謝病毒帶來的教誨，喚起人類對維持大自然平衡的重視。

在物質文明興盛的今天，許多產業為了自身商業利益，不斷迫害動物生命、破壞自然環境，以生產迎合市場需求的產品。殊不知，人類與大自然的關係是緊密相連的，若大自然遭受人為的負面傷害，其最終惡果可能要由人類自己承受，例如付出健康代價；美妝產業就是其中之一。

美國非營利媒體組織Orb Media在2017年曾發表聲明，人類每年平均會喝下3000～4000顆塑膠微粒，並進入血液及淋巴系統，甚至儲藏在肝臟，導致不孕、肥胖、癌症等病變。同樣地，若人類從帶有病毒的動物體內，萃取並製成美妝保養品，就會藉由每天保養肌膚的過程得到感染，久而久之，就會危害健康。

當然在另一方面，也有許多人不斷倡導尊重生命、保護自然環境，促使市場生產更友善的產品，以響應愛護地球的行動。然而，愛美是人的天性，如何在追求美麗的同時，也尊重自然環境？站在消費者的立場，就是要選擇對人體無害、可以為美麗加分，而且又環保的美妝保養品。

美妝保養品保濕成分哪裡來？

動物性蛋白一直是美妝保養品的主要成分來源；若想製成一瓶具保濕功效的產品，從動物體內攝取蛋白質和保濕分子，貨源相對大量且穩定，利潤也較高；因此，許多供應商和美妝品牌都會大力標榜產品含有動物性保濕精華成分，吸引消費者蜂擁搶購。

素食保養品植芮堂創辦人楊芮綺和姚道中表示，一般工廠進口的保濕原料是呈粉末狀，各家工廠會依自己研發的配方，加入不同比例的純水或原料進行調和，最後形成塗抹在肌膚上的乳液或面霜。若認真追究這些原料粉末的源頭，就會發現，在暴利市場機制的背後，真相往往比想像中更可怕。

 一般而言，大多數的消費者都習慣吸睛或誇大式的行銷，追求產品時效（如使用多久，可以看出美白或保濕成效）；因此，強調保濕的保養品為凸顯其保濕功效，會特別標榜它是「蝸牛」原液面膜、「蜂皇」保濕液、「魚鱗」膠原蛋白、「馬油」護膚乳…等；如果是非動物性成分，消費者就不買單。

因此，當消費者在選購美妝保養品時，會特別關注產品成分，特別是「玻尿酸、膠原蛋白、神經醯胺」等關鍵字。但大多數的消費者卻不知道，這些成分其實都來自動物的身體組織，例如膠原蛋白萃取自豬皮或牛骨、玻尿酸源自牛的眼球玻璃體、神經醯胺則來自馬腦的細胞脂質…等。然而人類卻不知道，如此肆意從動物身上萃取保濕精華，可能會面臨可怕的病毒危機。

人類與動物共生共存於地球，這些潛伏在動物身上的病毒，會寄生在與原宿主基因排序相同的生物體內，讓生命得以延續。因此，當人類使用這些未經嚴格檢驗合格的美妝保養品時，病毒便會伺機傳遞到人體。英國狂牛病管制委員會甚至提出警告，能耐高溫、消毒劑和防腐劑的狂牛症病毒，最常儲存在牛的腦部、脊髓及視網膜等組織，若在有傷口的皮膚上塗抹含有狂牛症病毒的化妝品，不排除有被感染的可能性。

另外像韓國風靡一時的蝸牛原液精華面膜，其黏液富含醣基蛋白質，而且沒有毒性，對修護及保濕具一定功效；但潛藏在蝸牛黏液的寄生蟲（血吸蟲），會經由水為媒介鑽進皮膚，造成皮膚紅腫、發炎；若直接塗抹於臉上，等於是省掉經水傳染的過程，讓寄生蟲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純素保養品不僅追求抗老功效，還須符合純素理念。

推動純素保養品困難重重

慶幸的是，已有愈來愈多的消費者，開始對「保養品及化妝品潛藏病毒危機」有所認知，加上動物保護觀念興起，而趨於選用純素保養品，拒絕以動物實驗為主的製造商及產品；除了愛護動物，也更確保自己使用時安全無虞。

在台灣，要推動純素保養品並不容易；楊芮綺表示，其實台灣有許多優良的保養品研發團隊，但由於國內對智慧財產權的保護並不嚴謹，所以廠商寧可將珍貴的配方銷往歐美日等國，簽訂保密合約，賺取研發費用，也不願接下國內訂單，讓自己辛苦研發的配方，承受被市場竊盜的風險。「一般廠商要在國內尋找願意接洽、而且誠信殷實的研發商合作，十分不易；特別是美妝保養品」，楊芮綺感慨地說。

此外，還有另一項挑戰，就是成分的原料。因為若想以「純素」品牌打入市場，就必須找到足以取代動物性保濕成分的核心原料，這是最關鍵的問題。譬如市場詢問度最高的膠原蛋白，目前幾乎無以取代，因為找不到可以替代動物性膠原蛋白的純素產品。

至於同樣具有保濕成分的神經醯胺，姚道中和楊芮綺夫婦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擁有德國專利製造技術的純素廠商，他們從蔬果、穀物中萃取精華，研發出植物性神經醯胺，成功取代由馬腦提煉的保濕成分，而且可以大幅降低過敏原及病毒疑慮，與動物體內萃取的分子結構完全一樣，所以保濕效果應該相同。這個好消息，讓消費者對純素保養品功效的疑慮，得以迎刃而解。

一般市面上的美妝保養產品，不僅原料中的塑膠微粒會對環境造成嚴重汙染，就連包裝的塑膠罐或其他型式的外包裝，也是海洋的大宗汙染源。因此，改善包裝材質，是推動環保正向循環的主力之一。姚道中表示，他們設計的包裝多以玻璃瓶為主，但像神經醯胺這種無法接觸空氣的成分，只好改用特殊設計的塑膠瓶罐以真空保存，才能讓珍貴製成的保濕精華達到最大功效。因此，如何改善包裝材質，以達到零塑膠的環保概念，是發展純素保養品下一個要克服的難題。

楊芮綺表示，由於兒時母親患病的陰影，一直在她心裡揮之不去，所以她很重視純素保養品是否會對人體造成健康影響，她拒絕任何會帶來健康風險或疑慮的產品原料及包裝材質，即使會因此提高生產成本，但可以讓客戶用得安心且信任；她說，這才是她當初創業的初衷。

維根理念興起　帶動純素抗老

市面上以植物原料作為基底的保養品很多，但為何姚道中要特別強調「素食（純素）」，而不是相對於動物性的「植物性」？而且對消費者來說，多了一個「素食」名稱，也造成選購時的困擾，讓人霧裡看花，不知其定義為何。

一般以植物性原料為基底的保養品，大都取材自各種水果、草木或花卉精華，具有保濕與修復功效，也可以概括在「純素」之中；最常被製成護手霜、身體乳液或臉部保濕水。

而抗老保養品必須能補充肌膚中不斷流失的膠原蛋白、胺基酸與神經醯胺，這些都是肌膚保持彈性與光澤的要素，可以讓人「凍齡」；但它們只能從動物體內攝取，無法從植物中萃取，所以必須依靠科技，將植物基因進行拆解，再重組排列，才能製成純素的抗老保養品。

姚道中表示，他們推廣純素保養品是受維根主義（Veganism）的影響，同時也希望能發展出維根主義以外的消費者。所謂維根主義，是基於環境保護與動物保護的理念，在生活中盡可能排除對動物的剝削與虐待，包括食用肉食及購買傷害動物的產品。有些植物性保養品的原料基底雖符合純素定義，但可能會因各國化妝品法規的需求，而進行動物性實驗，這樣的產品就無法被維根族群所接受。因此，姚道中建議，若美妝品牌能明確標示「純素」或「素食」，便可與其他含動物性成分或接受動物性實驗的產品作出區別，讓消費者能更清楚地選購。

在價格方面，純素保養品要比植物性產品高出許多，審核標準也更為嚴格，因為既要達到抗老功效，更要滿足純素理念。

另外還要釐清一個觀念，就是使用純素保養品的人，並非也要連帶成為素食者。楊芮綺表示，現代人常以「非黑即白」二元對立的模式來評判事實，容易讓中立者無所適從。愛護動物和環境的方法很多，可以從最適合自己的方式入手；比如愛美人士，不妨可從每天的肌膚保養開始，選用一瓶純素保養品，既讓自己美麗、無害、時髦，又可達到愛護動物和環境保護的目的，何樂不為呢？。